不是每個出生在西西裡島的男人長大就變成黑手黨,至少他從沒有想過要從事這個行業。
每個黑手黨家族背後都有一張龐大的家族族譜。
他只是不小心跟其中一個分枝扯上關係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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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臭小鬼,別跑──」麵包店師傅拿著杆麵棍,在拉帕尼大街上追著嘴上咬著一塊餅,手
裡拿著二塊麵包的黑髮男孩。
他長得瘦弱,跑起步來也不怎麼快,正當師傅要追上他的時候,一個拐彎就不見蹤影,麵
包店師傅氣呼呼地把頭上的白帽甩在地上。
「下次再讓我看到不打斷你的腿我就把招牌拆下來﹗」
一個褐髮男孩從暗巷探頭出來,確定麵包店師傅已經走遠後,才又回過身看著那個被他拉
進來跌坐在地上的黑髮男孩。
「他走掉了。」
他蹲下來看著他,懦弱又膽怯的樣子,他不敢直視他的臉,可是手中卻緊抱著麵包不放。
褐髮男孩是附近的孩子王,但他並沒見過這個黑髮男孩。
「我叫莫茲,你呢?」他試圖用比較開朗的語調道。
黑髮男孩看著他,嘴巴囁囁嚅嚅不知道在說什麼,名叫莫茲的褐髮男孩卻被他那雙碧眼給
迷惑住,水藍如天的顏色,像是從窗邊望出去的地中海般。
「我聽不清楚你說什麼。」
「希歐……諾迪……」
「希歐諾迪?」莫茲歪著頭重複講一次,「好饒舌啊,以後就叫你希歐吧﹗」
希歐沒有反駁,也不敢反駁似地點點頭。
「還有啊,希歐,如果要偷麵包的話,最好是下午三點的時候去,因為那是麵包店最忙碌
的時候。」莫茲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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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歐與莫茲從那時候開始就形影不離,莫茲的個性原本就愛照顧弱小,擺出一副哥哥的樣
子,再加上他們兩家住得很近,希歐剛搬到這條街,家裡只有媽媽跟他,
莫茲從沒有見過他的媽媽,因為她有病在身,所以希歐家很窮,雖然莫茲家也只是勞工階
級的家庭,但他也常罔顧媽媽的冷眼邀請他來家裡吃飯。
兩家的情勢在一天之中逆轉。
「莫茲,把球踢過來﹗」希歐搖晃著手叫道,但莫茲卻只是呆呆地看著他的身後,希歐覺
得奇怪,便轉頭一看,十幾名身穿黑衣的大漢排排站在他後方,有些甚至光明正大地拿著
槍。
站在最前頭,肩上披著條白圍巾的黑西裝男,拉了拉褲管後蹲下,原本兇惡的臉試圖裝著
親切和藹。
「我們來接您了,希歐諾迪.柯波爾少爺。」
柯波爾是義大利最有名、勢力也最龐大的黑手黨家族之一。
莫茲無言呆滯地看著這一切,希歐卻被這景象嚇到哭了出來。
希歐的媽媽之前是目前柯波爾頭領的婚外情對象,因為正室一直沒有產子的關係,在家族
會議上,大家決定把這個私生子扶正。
柯波爾家原本意思是希望把他們母子接到米蘭去住,但希歐的媽媽病況不佳,不適合長途
移動,於是柯波爾家便派幾個人來照顧及護衛,柯波爾頭領,也就是希歐的爸爸偶爾也會
過來看看他們。
大家得知希歐竟然是黑手黨的兒子後,個個都對他改變態度,那天麵包店頭家還送一堆麵
包餅乾給他,只有莫茲不變,除了他那天真的被嚇到以外,他對希歐還是一樣,只是有些
地方不習慣。
「希歐,你爸長什麼樣子啊?」莫茲好奇地問道。
「唔……他都穿白西裝,戴著帽子,一頭捲捲的黑髮,笑起來很像那個足球隊長喔,他每
次來看我們的時候都會帶一堆餅乾糖果、跟一罐罐的紅酒,可是媽媽說我不能喝,啊對了
,他還說哪天要帶我去威尼斯、羅馬、米蘭玩呢!」
「你爸對你很好嘛……」
「對啊,如果要去的話我一定會帶莫茲你去的喔。」希歐高興地道。
「這……我不想去。」
「為什麼不想去?」
「沒為什麼啦……」
莫茲這時只是隱約感覺到,如果跟著他們去的話,好像就回不來了。
「喔,希歐啊,還有一件事。」
「什麼事?」
「後面這傢伙一定得靠我們這麼近嗎?」
莫茲皺著眉指後面那位身穿黑西裝的大漢,他最不能習慣的就是這點,只要是跟希歐在一
起,身旁就一定有這位保鑣,雖然他不說話,可是又黑又大,實在很難讓人忽視他。
「蕯杰,你能不能後退一點呢?」希歐張著無辜的大眼對他說。
面無表情的保鑣蕯杰,緩緩地往後退了一步,真的只有一步。
莫茲垮著臉看他,他也絲毫無動於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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蕯杰陪伴在柯波爾家少爺希歐身邊的日子並不長。
過不久,柯波爾家與法密斯朗家交惡,原本只在義大利本島的怨仇也漫延到西西里島上。
那天,莫茲與希歐依舊在大街上踢著足球的時候,一台黑色的轎車疾駛過來,然後大剌剌
地停在馬路上,踢球的少年們嚇得閃到一邊。
莫茲正想站出身破口大罵的時候,三名持槍的人開門下車,所有的炮火全對著希歐。
「快逃!」
蕯杰放聲大叫,並用身體擋在希歐與殺手間,這似乎是莫茲初次聽到蕯杰說話。
希歐此時卻嚇得雙腳發軟,還失禁了,莫茲見狀便飛奔到他身邊,拉著他往小巷跑去,他
們不敢往後看,只聽到兩邊槍戰的聲音。
在小巷裡繞了很久,也聽不到槍聲時,他們才停下來大口喘氣。
「蕯……蕯杰……杰呢?」希歐邊說邊又要往外走去,莫茲一把把他拉回來。
「我出去看就好,你在這邊待著。」他認真地對他說。
莫茲小心翼翼地踏出去,走了幾條巷子都沒看到蕯杰,最後是在地上的血泊中發現他的。
「蕯杰!你!」莫茲搖著他的肩,原本壯得跟頭牛似的蕯杰,現在身體癱軟在地上。
像是用盡最後力氣般,他開口道,「保護……少爺。」
日後,莫茲每天晚上都會夢到這個情境,但有時候躺在血泊中的是希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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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明天就要走了吧?」
「嗯。」
希歐被襲擊,蕯杰護主身亡後,柯波爾家便要將他們母子立即帶回本島,莫茲知道這一別
,他很有可能就不會再回來了。
「希歐,你真的想當黑手黨嗎?」莫茲突然問道。
希歐毫不考慮地搖搖頭,「我不想……」
莫茲握緊拳頭,「我們一起到鄉下我叔叔家去吧!這樣他們就找不到你,不會帶你回去本
島了!」
「莫茲……」
「我叔叔家有一大片葡萄園,我們可以在那邊讀完中學,一起做葡萄酒……」莫茲講得非
常高興,但相對地,希歐卻滿臉愁容。
「莫茲,我不能離開我媽媽……」
莫茲沈默了一陣子,最後只是緊緊握著他的手,然後放開。
「我會回來找你的,莫茲!」希歐最後這麼說。
希歐諾迪.柯波爾,一直到二十、三十年後他都未曾再踏上西西里島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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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學畢業,在當鎖匠學徒的莫茲每天都會看報紙,特別注意黑手黨的相關新聞,只要沒有
在那天的報紙上看到『希歐諾迪.柯波爾』這個名字,他整天的心情就會很高興。
可是這天他心情非常不好,報紙不但登了『希歐諾迪.柯波爾』這幾個字,還附加一張特
寫照片,標題是『新頭領,柯波爾家繼承人』。
「哼,這十幾二十歲的小鬼也能當柯波爾家繼承人啊?我看過不久法密斯朗家又要開始亂
了。」鎖匠師傅在身邊叨唸著。
當晚,莫茲的夢裡又出現那個畫面,這次畫面特別清晰,鮮紅的血,黑色的長槍,死去的
希歐,在一旁號泣的他。
他跟師傅請上幾天假,買了便宜的船票前往本島。
其實他根本不知道希歐現在在哪兒?現在還會不會見他?只一股腦兒地照著報紙那張照片
後方招牌的提示,往米蘭前進。
在米蘭閒晃了幾天,唯一見到的黑手黨就是在市集、餐廳收保護費的手下,他也知道如果
衝過去說他想見希歐應該會被打得鼻青臉腫。
正當旅費快要用盡的時候,他見到好幾台車停在米蘭最高級的旅館前,非常熟悉的場景,
幾個黑衣客下車,最後是頭領。
「希歐──」他想也沒想就直往前衝,大叫著他的名。
幸好在他被黑手黨拖走時,希歐發現了他。
「莫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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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像稍微有點改變了,希歐。」
莫茲坐在他生平第一次進來的餐廳的椅子上,對著眼前的新任黑手黨頭領道。
「任何人坐在這個位子上,都會改變的。」希歐苦笑道。
「希歐,你真的想當黑手黨嗎?」一樣的問題,莫茲再次問他。
「如果可以重新選擇,我不想。」希歐仍毫不考慮地道。
「跟我回西西里吧,你從不適合當頭領,我最明白的。」即使你現在就坐在頭領這個位子
上,仍是不適合,最不適合的是那雙藍色的眼眸,映入紅色的鮮血的話就太可惜了。
希歐怔怔地看著他,有那麼一瞬間,他就要回答『好,我跟你回去。』,但是最終他還是
沒有說出口。
「我不能走。」
「我們可以帶你母親一起走!」
「她過世了,離開西西里沒一年就過世了。」
「那你還為了什麼?」
「莫茲,如果我走的話,里尼就要代替我繼承這個位子。」
「里尼是誰?」
「我的兒子,他目前只有三個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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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茲思考一夜,離開旅館前他給故鄉捎了封信,說他要在本島另外找工作發展,然後便加
入柯波爾黑手黨,從最基層的做起。
黑手黨內的行規與道義等不成文的規矩比義大利法律還多條,就算與頭領是好友莫茲也不
能馬上跳級。
不知道是幸還是不幸,他對這行非常有天份。
舉凡射擊、打鬥、威脅利誘……他都一點就通,常有人說他是天生下來就該當黑手黨的,
他也只能笑著說『因為我出生在西西里。』
不過一年的時間,莫茲就成為希歐身邊的高級保鑣,最高興的莫過於希歐了,因為他們又
可以跟以前一樣形影不離。
可是莫茲卻不怎麼高興。
聽著房裡傳來女性嗯嗯阿啊的聲音,莫茲的臉就越來越鐵青。
「嘿莫茲,你是不是忍不住啦,表情有點難看喔。」同樣是保鑣的傑西問著莫茲。
「我沒事。」莫茲冷靜地道。
「等會交班後我給你一個電話,那邊的妞啊,火辣得很。」傑西邊說還做著搞笑的誘人動
作。
莫茲拍拍他的肩,「你留著自己用吧。」
手段毫不留情、也不近女色、幾乎沒有弱點的超級保鑣莫茲,這個外號不用宣傳便已響徹
大街小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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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歐當頭領時的政策是先顧好自己的勢力範圍,不向外拓展,但這卻讓其它黑手黨家族認
定這是個蠶食鯨吞的大好時機,紛紛在各地製造亂鬥,讓此時的柯波爾家族勢力銳減。
「頭領,今天我們與法密斯朗家在拿波里槍戰,死了二十幾個人。」副頭領羅貝托搔搔他
的落腮鬍道,「是該主動反擊的時候了吧?」
希歐撫著額頭,「拿筆錢慰問他們的家人。」
「頭領!」羅貝托幾乎是用吼的道。
「我說過我會考慮的!現在不是時機!」希歐也吼回去,二人無言相看了一會,最後是羅
貝托放棄,主動離開房間,莫茲秉持著保鑣的本份在一旁靜靜看著他們。
待希歐回房就寢後,他在傑西目瞪口呆的注視下輕敲房門。
「是誰……?」
「是我。」
「莫茲嗎?進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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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貝托說的那件事,你覺得如何?」希歐問道。
「這屬下不能干預,頭領。」
希歐輕笑出聲,「還屬下呢,不是說好只有兩個人的時候就跟小時候一樣就好了嗎?要喝
酒嗎?」
莫茲接過希歐遞過來的酒杯,隨即像換了張臉道,「法密斯朗家說要謀殺你的風聲已經傳
到我們這邊來了。」
「這我知道,他們還真是鍥而不捨啊,從我小時候追殺到現在,真不曉得我們柯波爾家祖
先是偷了他家的什麼,記恨到現在。」
「我可以感覺得出來他們這次是非常認真的,聽說從中國、俄國都請了最好的殺手。」
「是嗎──」希歐刻意提高音調道,「反正我們這邊也有無敵的莫茲啊。」
「希歐,這次我沒有把握能護得了你,所以我要先下手為強。」
「莫茲……你這什麼意思?」
希歐沒有得到答案,反倒得到了一個重重的擁抱,抱得他骨頭都發疼,還以為莫茲就要這
麼把他勒死了。
「莫茲?」
「希歐、希歐!」莫茲邊吻著他的頸子邊叫著他的名。
「你在做什……唔。」
他堵住希歐的嘴,扳開牙齒長驅直入,或攪或吸,希歐覺得這個吻非常暴力。
更暴力的是莫茲的手,一把扯下對方的襯衫,把他推到床上,把西裝褲連著底褲一同拉下
,暴露在燈光下的裸體,讓希歐連遮掩都來不及。
莫茲一隻手抓著他的性器,另一隻手則向股間而去。
「嗚啊──」完全沒有潤滑的手指想要就這麼侵入,換來的叫聲則讓門外的保鑣起疑。
「頭領頭領!發生什麼事了?」保鑣們著急地敲門旋轉門把試圖進入,但門早已被莫茲鎖
上,連暗鎖一起。
「我……沒事!不要進來嗚。」希歐邊忍著痛邊回道。
「真的沒事嗎?頭領?」保鑣們狐疑地問。
「沒事!聽到什麼都不要進來!」希歐再次叫道。
這句話讓莫茲停下動作看著他。
「莫茲,這是我欠你的……我欠你的。」
對方水藍色的眼睛反照著莫茲自己的臉,莫茲別過頭,「沒錯,這是你欠我的!」
他從床底下拿出潤滑劑,希歐有點驚嚇為什麼他知道潤滑劑會在那裡,莫茲笑笑地道,「
有時候這間房間是我清理的,保鑣還兼清潔工啊……」
「那是對女性用的……」
「我會讓你知道它對男性用效果也一樣好。」他擠了一些在手上,再次深入密穴的時候,
果然比之前還要好進入多了,隨著習慣手指在那處進出後,希歐糾結的表情也慢慢放鬆,
還隨著手指的抽插揉弄悶哼起來。
「嗚……嗯哈……嗯。」
「這麼快就適應了?希歐。」莫茲不懷好意地笑道。
「嗯……啊。」希歐像是沒聽到似的繼續喘叫著,之後手指突然抽離,他感到莫名的空虛
,但並沒有持續太久,接著有冰冰涼涼又粗大的東西暴力地想要撬開洞口進入。
他抬頭一看,竟然是莫茲拿著他的愛槍往那裡塞。
「莫、莫茲,你!嗚……」槍口又更深入一吋。
「別亂動,雖然有套保險套,但還是擋不住子彈的。」
「莫茲!先下手為強的意思是要殺了我嗎?」
「希歐,如果想要殺你的話,也不會選這個時候,早該在你進黑手黨之前就……為什麼你
不跟我走!為什麼你不跟我走!為什麼我對你仍這麼死心塌地!」
莫茲把槍抽出,扔到一旁,拉下拉鍊,直直地把勃發中的性器插入。
比槍口還粗的性器讓希歐疼到說不出話來,直冒冷汗,莫茲也說不出話,因為日夜所想的
身軀如今終能在自己身下,內部包覆的感覺是這麼鮮明,終於忍不住,莫茲開始無盡地插
入,沒有愛撫只有插入,每一次插入都還想更加深入。
「啊……啊……啊──」如刀刮骨般的性愛,讓希歐只能哭叫著。
最後莫茲全射入他的體內,以仍是插入狀態下擁抱著他。
「我再問你一次……你跟不跟我走……」
「我……」希歐猶豫了。
「我愛你啊,希歐,我愛你。」看向他的碧眼,莫茲深情地道。
「莫茲,我不能跟你走,可是我也愛你。」他伸手環抱著莫茲。
「……我早就知道答案了。」
莫茲不憂反笑,也環抱著莫茲翻過身,讓對方在自己身上,希歐體內感覺到他又在騷動著
,便順著慾望上下搖擺腰身。
這天晚上他們不知道交纏了幾次,時而是莫茲進入,時而是希歐進入。
「義大利男人都很愛調情嗎……前戲怎麼可以做這麼……久。」莫茲對著仍在親吻他乳首
的希歐道,「還不快進來。」
「這叫浪漫,是你太粗魯了……你不也是義大利人?」希歐反問。
「我是混血兒……西班牙跟匈牙利……嗯……」
「我今天才知道,沒關係,義大利男人的浪漫你會慢慢了解的。」移往他身下的希歐輕輕
地含住了他的前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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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一次插入時,體力比莫茲差的希歐早已累趴在凌亂的床上,莫茲起身穿好衣物,坐在
床邊輕撫著他的黑髮。
「你不跟我走沒關係……你如果願意等我的話。」
待希歐清醒後已經找不到莫茲的蹤影,隔天傳來法密斯朗家族的頭領被暗殺的消息,而且
暗殺者馬上向警方投案。
法密斯朗因為頭領被暗殺的關係,組織一時大亂,而柯波爾此時一改守態,主動地出擊,
兩方械鬥可以說是近十年少見的大規模,雖然各有損傷,但柯波爾仍算是勝利的一方。
這場械鬥最主要的目的也已經達成。
──希歐諾迪.柯波爾,柯波爾家的新頭領不是好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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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波爾家的殺手在牢裡待了快十年啊?他那麼厲害為什麼不能逃出來呢?」克里斯疑問
道。
神父卻搖頭說,「逃出來更慘啊,要是被法密斯朗家抓到,當成對付柯波爾家的把柄不就
糟了?在義大利,被警察抓跟被黑手黨抓,大家都會選前者,所以殺手才會馬上就去自首
。」
「喔,原來是這樣啊──那殺手最後是怎麼逃出來的呢?」
「柯波爾家在獄中讓殺手假死,他就逃出來了。」
「那他現在還活著囉?他住哪裡啊?我可以去找他嗎?」克里斯就像想跟偶像要簽名的小
孩。
「這麼神秘的事不能隨便講出來啊,目前只有少數人知道他還活著的消息,因為法密斯朗
家一直懷疑他詐死,到現在都還在找他呢。」神父笑道,「不過可以小小地透露一下,他
住在海邊,每天很悠閒地過生活。」
「嘿──誰過著很悠閒的生活啊?」頭領從後方出現笑著說。
「啊,告解叔叔!你又來啦。」克里斯指著頭領道,因為他每次都來告解,所以他就叫他
告解叔叔。
「叔叔今天還給你帶了個新朋友喔,普利亞快出來,別躲在我身後了。」頭領將大衣拉起
,原來身後藏了個金髮男孩。
神父望著金髮男孩,怯生生的樣子跟當年的他是如出一轍。
開朗好動的克里斯很快就跟普利亞混熟,並牽著他的手四處導覽這間破教堂。
「那孩子是……?」
「羅貝托的小孩,柯波爾家的第二順位繼承人,他也是在西西里島出生的孩子喔。」
「你不怕這兩個孩子跟我們步上同樣的道路?」
「那有什麼關係,西西里之歌是會永遠傳頌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