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詣航到鄉里拜票時受到民眾熱烈歡迎,而且不知為何,女性支持者有越來越多的趨勢,而且不曉得是不是他的錯覺,方才還有好幾位媽媽阿姨們在握手時,刻意多停留了一會兒。
由於民眾太過熱情,使得徐詣航等人比預定時間還要晚結束行程回到總部附近的停車場,大家正準備走回總部。
「啊熱死了──熱死了──」
只著吊嘎還喊熱的旺叔,兩手各拿一支宣傳扇子,邊走邊搧,看在身旁穿著全套西裝的徐詣航眼裡,真的只有苦笑。
旺叔似乎也注意到姪子的視線,他回望道,「詣航,你應該也很熱吧,西裝外套都不脫的。」
「我還好,我本來就不太會流汗,而且……我也不能脫外套啊,」
「啥?為蝦米?(為什麼?)」
他乾笑道,「段律師說,為形象著想,我在外面不能脫西裝外套。」
「哈啊──?跟形象有什麼鬼關係啊?」
徐詣航聳聳肩,「我也不知道,不過……只要照他的話做,結果都是對的。」
「也是啦……」
旺叔起先對段律師印象不好,態度也不好,但這幾次照著段律師的話去做,並在日後都收到成效,他漸漸地開始認同他的做法及想法,也連帶地對段律師改觀。
不過,旺叔在嘴巴上仍死不承認就是了。
「嗯?那個……是芳儂姐嗎?」
某個工作人員突然指著對街某個女性背影,可是當大家把頭轉過去時,那女子卻一閃而過,不見蹤影。
「真的是芳儂嗎?」徐詣航疑問道。
「呃……我也不太確定……」
「厚,怎麼可能是芳儂啦,她一定是在總部裡替我們倒冰茶啦。」旺叔大聲反駁著,並加快了回總部的腳步。
然而,進到總部後,卻未如旺叔所預期地看到芳儂笑著柔聲地說「你們回來了啊。」,反倒是一股詭譎的低氣壓讓裡外兩組人馬面面相覷。
見大家像在玩木頭人似地呆站著不動,急躁的旺叔便隨便拉了個人問道,「喂!你們怎麼了?」
「……芳儂姐跟……段律師……」
「芳儂……跟段律師?」徐詣航看向辦公室,由於門並未關上,他看見段律師的背影。
見對方囁囁嚅嚅地不敢說,旺叔再大聲問道,「所以剛剛對街的人真的是芳儂?!她跟段律師怎麼了?」
「我、我們也不清楚啊……」工作人員無辜地道,「只看到芳儂姐突然跑了出去……」
「什麼──?!」
「旺叔,你先冷靜一點啊,我來處理……」
徐詣航拍拍旺叔的肩先讓他坐下,他躊躇了幾秒,再看一眼辦公室裡段律師的背影。
「我去找芳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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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詣航邊跑向停車場邊打著手機,但是都沒有人接,當他開著車正想著要去哪裡找人時,手機總算接通了。
「芳儂,妳在哪裡?」
『……詣航……』
芳儂的聲音聽起來很沮喪,或許還曾哭過,徐詣航急忙又道,「妳在家嗎?」
『……嗯……』
「那我過去找妳。」
不一會兒,徐詣航抵達到李芳儂租屋處的公寓樓下,他按下電鈴後沒幾秒,一樓的大門即打開,徐詣航快步走向三樓,李芳儂已開門站在門口迎接。
眼睛紅腫,鼻子也紅紅的,顯然剛剛哭過,但李芳儂仍試圖振作地朝他擠出笑容,卻讓人看了更加心疼。
交往這幾年中,徐詣航只看過一次李芳儂流淚。那次是在談她父親的事時,她激動地落淚。
而這次,是第二次。
「……芳儂。」
引徐詣航進門後,李芳儂站在他身後低著頭道,「你一定開很快吧……這麼快就到了……」
「是啊……搞不好回去又多幾張罰單呢……」
「……可不要叫我分攤喔……」
「怎麼可能叫妳……」
徐詣航一句話都還沒說完,就倏地被身後的人緊抱住。
他感受到她全身微微顫抖,也感覺到,她又哭了……
「芳儂……」他撫著她懷抱住自己胸膛的手,溫柔地問道,「怎麼了?」
李芳儂將臉埋在他的背脊裡,悶悶地開口。
「詣航……你喜歡我嗎?」
「當然……我喜歡妳。」他堅定地回道。
「那……你愛我嗎?」
與上次回答相比,徐詣航遲疑了半秒,「芳儂,妳怎麼了?這真不像妳……」
徐詣航認識的李芳儂並不是個會每天纏著男友問這種問題的人,他當然也立即聯想到段律師,但仍不解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麼事,會讓李芳儂變成這樣……
「你愛我嗎?你愛我嗎?你愛我嗎?」
忽然,李芳儂有點歇斯底里連問了好幾聲,讓徐詣航嚇到了,趕緊轉身正對著她。
他搖著她肩,「芳儂、芳儂,妳還好吧?冷靜一點好嗎?」
「你愛我嗎?你愛我嗎?你愛我嗎?」
無法制止對方的徐詣航最後只得抱著她,跟著她的問句,一句句回答。
「我愛妳……我愛妳……我愛妳……」
不知道過了多久,李芳儂滿足了……
只要他愛著她,她就可以接受段律師站在他身邊……
只要他愛著她,她就可以接受世界上還有另一個人也深愛著徐詣航……
只要他愛著她……
「……對不起。」
靠在徐詣航的胸膛上,李芳儂紅著臉道歉,今天因情緒化而做了不少任性的事讓她有些內疚……
「沒關係……不是有一句話說,『想哭就到我懷裡哭吧』嗎?」徐詣航笑道,「芳儂也是啊,想哭的話,就到我懷裡哭吧!」
李芳儂微嗔道,「我現在又沒有在哭……」
「那……好一點了嗎?」
「嗯……」
「那……可以跟我說發生……」
「對不起,詣航,」李芳儂又再次道歉,「請不要問我今天發生的事,也不要問段律師,好嗎?」
徐詣航雖滿腹疑惑,但仍尊重對方。
「好,但我只想知道一件事,妳有沒有受到委屈?」
李芳儂緊閉著眼搖搖頭,「沒有。」
她同時想起段律師的話,他說自己是個卑鄙的人。
──那麼,委屈的人,又是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