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豪宇原本以為那個擁抱是卸除對方心防的證明,心想著兩人接下來應該會好好地坐下來談,而狄佐雨也能將心事逐一傾吐。
未料,接下來劇情的發展卻走向另外一條道路,從溫馨家庭戲跳轉至火辣激情場景。
狄佐宇在他懷裡用力蹭著,順勢將他推倒在沙發上,好長一段時間沒有親密接觸的兩人都受不了這樣的距離,霎時擦搶走火,還從客廳玩回臥房。
結果,昨夜他們之間的溝通只有不成話語的喘息與『要不要再來一次』這兩種。
雷豪宇原本打算在早餐時間提起昨夜想談的事,但狄佐雨更技高一籌,在天未亮的時候就悄悄地下床,溜出門去了。
只留下一張讓雷豪宇從一大清早就血壓升高的字條。
──『我去上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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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可敬醫師以為這次複診會看到一個身體狀態極佳,事業與戀情也兩得意,面色紅潤的雷豪宇。
結果從門口卻走進一個掛著黑眼圈、臉色極差,頹喪萎靡的鬼見愁中年男子,若不是他的五官長得就像雷豪宇,段醫師必定以為自己拿錯病歷叫錯人了。
雷豪宇不發一語,懨懨地在他面前坐了下來。
段可敬原本還想調侃老友幾句,但看他這副精神力趨近於零的樣子,也不好再落井下石,便跟平常一樣好聲好氣地問診。
「豪宇,哪裡覺得不舒服嗎?臉色有點難看喔。」段可敬翻閱病歷與檢驗資料,「手術後應該沒有留下什麼後遺症才對啊……」
雷豪宇又是搖頭又是嘆息,讓人分不清他到底想表達什麼。
不過,名醫兼多年好友的段可敬當然猜得出來,身體沒問題的話,就是工作上的問題,但能來複診的話,就表示最近沒什麼大案子,如果不是工作上的困難,那就是最難解的『人際關係』了。
「本來想委婉一點問你,不過我待會還有個會要開可能時間不夠……就開門見山地說了──你被貓抓傷了嗎?」
雷豪宇見是一愣,隨即苦笑道,「我真搞不懂貓,前一晚還躺在我的肚子呼嚕大睡,結果隔天就不見人影,害我覺得自己就像條破毯子一樣,被他用完就丟。」
段醫生拍腿大笑,「沒想到你只有這點魅力,只能陪睡?我回去要告訴純純,她喜歡的雷叔叔已經變成沒行情的花籃商品了。」
「別糗我了,我是真很煩惱。」
「嗯,看的出來。」他仍忍俊不住。
「是他家人的事。」
「噢?我以為他的家人都在美國?」
「還有爸爸跟妹妹在這邊的樣子,但好像都沒有來往的樣子,Neil不想多說,我也沒再多問。前幾天他開始上班,是類似保鑣的工作,上了好幾天班都沒回家,昨天回來後,我問了幾句,他說,他這次保護的對象是他的妹妹。」
「咦?這也太巧了!不過……如果本來就沒在來往的話,應該就是有心結吧,而照你們家Neil的脾氣,應該也不會因此就上演一齣感人重逢劇……」
「我不知道,他只跟我說那是他妹妹,其他什麼都沒提。」雷豪宇抓了抓短寸頭髮,有點惱地說,「他不太提家裡的事,我也不會過問,希望他哪天能親自開口對我說,可是他出門兩三天都沒消息,回來也心事重重的模樣,拐著彎問他也不說,今天又突然不見,根本……」
「我好像看到我女兒青春期時的自己。」
「啊?」
「『雷爸爸』不用太擔心,這時候的青少年都這樣,問了也不講學校的事,出門也不說自己去哪,回來也是副臭臉,軟硬都不吃,對父母來說真的是很辛苦的一段日子呢。」
「我是認真的跟你講這件事!」
「我也是很認真地回答你啊,」段可敬往一躺,撫頰續道,「你不覺得很像嗎?我那時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明知這就是『青春期的孩子』,卻忍不住對她發脾氣。後來冷靜下來,仔細分析後,才發現是自己的想法與作為不一致,理性與情感打架。我往往想著要默默關心她,但基於父女情感,又忍不住多說幾句多做了件事,卻無法得到自己想要的回應。」
雷豪宇心想,的確自己也一樣,早就下定決心要等對方自己訴苦,卻還是多問了,明知狄佐雨會有這種回應也不奇怪,結果自己又生悶氣。
「那後來你怎麼解決這件事?」
「當時也只能持續關心她,避免衝突,不過每個人的個性都不同,我也不知道怎麼做才是正確解答。」段可敬看向辦公桌上的照片,回想自己這段過程,「人與人之間相處就是得花時間磨合,就算是父女或是情人都一樣。在小孩長大成人的這段青春尷尬期,他們還無法確立與父母之間的關係,不知道該用什麼態度與對方相處,像孩子般撒嬌或是像大人一樣理性地交涉、把問題談開。直接這麼說可能有點冒犯,不過你跟Neil可能也是一樣,在兩人世界裡當然可以毫無顧忌地熱戀,但遇到了其他事情你們還不知道該用什麼態度跟立場與對方一起面對。假設今天立場調換,你可能當下也不知道該怎麼跟他說自己的問題。」
見雷豪宇低頭沉思,段醫生又道,「你放心,只要彼此都關心著對方,磨久就總會找到最適合的相處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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