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上演餘興節目表演完後,年輕人被長輩催促著回到餐桌上,也許是場子熱了起來,大家講話也沒方才那麼拘謹尷尬。
三個兒子帶回來的男人,因職業領域或生長環境不同,讓雷家餐桌上的話題豐富有趣許多,兩位長輩也聽得津津有味。
簡箴彥對造型搭配有獨道的見解,跟雷母討論今年的流行趨勢,身為律師的他在此時絕口不提公事話題;當警察的展貳仁則又演又唱,分享一些案件趣事跟冷笑話;狄佐雨在回國之前都住美國,因先前工作性質的關係,也常常到國外出差,話不多的他常一開口讓人驚豔,從不同的視角跟各國國情分析事情。
豐盛的年夜飯一盤盤清空後,男仕們便自動自發地站起,幫忙收捨桌面。
最後要清洗碗盤時,六個人卻擠在流理台前撞來撞去。
「我來洗啦,震宇你去客廳。」
「Neil,我來洗吧,你先去客廳。」
「箴彥,你平常不是都叫我洗嗎?」
雷家大家長看不過去,便發聲道,「怎麼可以讓客人洗碗呢!」
──客人?!
這個單字挑動了他們三位敏感的神經,明明沒有任何合作過的經驗,卻只消互看一眼,便開始分工。
「雷伯伯,這邊我們來就好了,打擾你們家的團圓年夜飯,還享用了雷媽媽美味的料理,我們洗個碗也是理所當然的。」
簡箴彥擺出職業笑容,用不容置喙的氣勢把雷父勸了出去,展貳仁則伸手把其他三個姓雷的全推到門外。
「你們都先去客廳啦。」
最後,狄佐雨負責把廚房的門拉上。
狄佐雨沉聲道,「果然──」
「還是把我們當──」簡箴彥苦笑。
展貳仁抓了抓臉頰,「只是『客人』啊!」
三人相視而笑,像是互相為對方加油打氣似地,邊捥起袖子開始洗碗。
而洗碗時八卦時間也是例行事項。
「不好意思,我都聽說了……你應該很辛苦吧。」
「不不,我也聽說了,你也是啊。」
「你們兩個!我都聽震宇說了,實在是太辛苦了!」
「唉。」三人一同嘆了口氣。
「不過……」
「他們──」
「還是蠻可愛的啦。」
──誰叫他們都喜歡上雷家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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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廳裡只剩雷家人,氣氛一時連降了十度,發布低溫特報。
「為什麼沒人跟我說他們要來拜訪。」雷父板著臉嚴肅地問道。
「Neil要來的事,我上禮拜有跟媽說。」
「我前幾天也有打電話跟媽說箴彥要來喔。」
「呃,阿仁那傢伙是在菜市場遇到媽……」
三兄弟不約而同地把球全丟給雷母,而雷母薑是老的辣,正在把客人用的茶杯拿出來準備待會泡茶用的她,連眉頭也沒皺一下。
倒是雷父自己先弱了氣勢,「百合妳……」
雷母瞄了丈夫一眼,悠悠地道,「擇日不如撞日啊,這也沒什麼不好的,反正你也『準備』好了吧。」
「該準備的人不是我吧,是──」
雷父轉過頭,看到三個兒子,眉心又皺成一團。
他慨歎地問道,「你們都準備好了嗎?」
三張相似的面孔互望,兄弟間的默契不需言語,由大哥說出他們心中共同的相法。
「與其說是準備好了,不如說是我們早就在面對在一起之後的種種問題。今天我們帶他們回家,也是我們早晚都會面對的問題之一。爸、媽,我們很愛你們,希望你們能接納我們所選擇的『他』。」
雷父聞言有點感慨,大兒子從小就行得正、坐得端,幾乎可以說是他理想中的兒子模樣。他總以為,大兒子未來也會帶個理想中的媳婦回來,再生個理想中的孫子。
其實他早就知道了,對兒子們的理想並非望子成龍,而是自己的一廂情願。怕兒子們還沒準備好,也只是拖延自己接納他們的藉口。兒子們有自己的人生,父母能做的不是在前方試圖控制他們,而是要在後方守護,成為他們永遠的後勤。
這些他都知道,只是……
見雷父低著頭,久未抬起,雷母要上前關心時,他又猛然直起身。
「如果……我說我還是無法接納他們呢?」
雷父說出這句話時他們三人也恰好洗完碗,從廚房走出,一字一句都沒聽漏。
這次跟方才不同,三人各有各的想法,雷父也一不做二不休,乾脆地問道。
「你們也可以說說自己的意見。」
「我尊重雷伯伯,但只要劭宇願意在我身邊,我也不會離開他。」簡箴彥嘴上堅定地表達自己的立場,心裡則暗罵雷父是顆頑固的石頭。
「箴彥──」
要不是簡箴彥用眼神暗示他不要過來,雷劭宇早就飛撲上去了。
「不管怎樣,我,都不會跟豪宇分手。」狄佐雨有點惱,好不容易得到手的人,怎麼能叫他放棄。
看著雷豪宇臉上的溫柔笑容,狄佐雨心想,如果真的沒辦法的話,只好私奔了。
「咦?意見嗎……如果雷爸爸、雷媽媽不介意的話,我姐說他可以當我們的代理孕母喔,當然是用震宇的精子。」
展貳仁此話一出,眾人瞠目結舌,其中最吃驚的人當然是──
「展貳仁你在說什麼鬼話?為什麼我非得跟你姐那個女猩猩生小孩啊?!呃不對,為什麼我的精子非得跟她的……啊啊!」
「雷爸爸不是介意我是男的、不能生孩子的事嗎?咦?他人呢?」
「爸好像剛剛上樓了。」大哥撫著額頭,也覺得頭有點痛。
二哥快崩潰了,為什麼一個年夜飯可以吃成這樣。
「你完了,我爸生氣了,你還是快滾吧,我今年不想再看到你!」
「好吧,反正離今年結束也只剩二個多小時……可是我真的覺得那個提案很不錯耶,我又喜歡小孩子……」
「展貳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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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集熊熊都太搶戲啦X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