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與大嫂的故事 BG向
在大嫂還沒成為大嫂之前,大家都叫她曉瑜。
曉瑜在一家電信公司上班,擔任櫃台客服,最近正值3G轉4G的衝業積期,工作壓力很大,所以她每天下班後都直奔小吃攤,回家抱著BL邊吃邊讀,有時候遇到澳洲來的客人,她會自動把對方代入成故事中的壞人,讓他好好地被主角們修理一番。
她每天都過著肉體與心靈都非常精實的生活。
這天,曉瑜一如往常,臉上掛著微笑心裡罵著幹譙地服務客人,但是,這位客人卻讓她不住地分神想一個問題。
——那個長的比較黑的門神叫什麼名字來著?
曉瑜揪結這個問題的原由,全是因為眼前這位客人長得跟黑門神太像了。
皮膚黝黑發亮,蓄著落腮鬍,濃眉配三白眼,再加上他那副生人莫近的表情,曉瑜看了都想買一副貼在家門口避邪。
當然,在胡思亂想這堆東西的時候,她的嘴巴也沒停下來過,客人一坐下也沒說需求,就請她介紹,她也只能把最近的方案全唸過一次。
「……除了剛剛講的那些方案外,如果一個月通話超過一百分鐘的話,可以考慮我們這個省很大方案,目前搭配新機還有優惠喔。不知道先生還有沒有什麼問題?」
客人黑漆漆的眼球盯著傳單,左右轉了一圈,沒表示什麼。
她才正要開口推銷最近賣得很好的方案時,自動門打開,走進一位男子,東張西望了一下,最後直直地朝他們這櫃走來。
「哥,抱歉抱歉,醫院有事來晚了,你辦好了嗎?」
曉瑜保持著臉上服務業的職業微笑,在心底默默地震驚了一下。
眼前這兩位是兄弟關係?橫看豎看也不覺得是同個爸媽生的啊!
剛走進來那位先生皮膚白皙,眼睛也大但不像門神先生般嚇人,微笑一直掛在嘴邊沒卸下過,比他們服務業還敬業。
弟弟笑瞇瞇地向哥哥賠不是,捏捏哥哥的肩膀,說待會帶哥哥去吃好料的當補償,而哥哥仍是那副門神臉,直盯著傳單上的方案看。
此時,曉瑜的心頭像被腐神的箭連發射中,都找不到縫了。長得不像、個性反差的兄弟什麼的可以不要這麼萌嗎!而且那個弟弟看起來甲甲的,這內情不單純啊。
曉瑜很有耐心地等待這對兄弟時,也毫不浪費時間地狠狠YY了他們一回,這下就算拖到下班時間老娘也不算虧了。
「哥,這個愛瘋方案看起來不錯啊,最近才出的新機耶,而且聽說第一次用智慧型手機的人,用愛瘋機比較容易上手,小姐妳說對吧?」
被點到名的曉瑜以對方沒查覺得速度立即從寤夢中回神,「的確有這個說法,不過主要還是要看先生用不用的習慣,雖然我自己也是用愛瘋機……」
「啊,我的手機也快三年了,等明年合約到也想換愛瘋機。」弟弟笑道。
「那就用這個吧。」哥哥進門後第二次開口。
曉瑜又在心裡尖叫奔跑了一回,聽到弟弟想換這台就馬上決定,這哥哥傻的啊——
決定之後,曉瑜邊辦手續邊跟這對兄弟(主要是弟弟)閒聊,原來哥哥之前在南美洲長期派駐,上個月才調回來台灣,也剛好這段期間他們搬了家,弟弟正忙著帶他認識新家環境呢。
「他剛回來那禮拜根本是生活白痴,連最近的便利商店都不知道在哪。」
「呵呵,住久就知道啦。」弟弟照顧哥哥也萌萌噠。
手續辦完後,曉瑜拆了一台新機給他們確認。
「這是全新機,你們可以打開檢查看看。」
兄弟倆把玩一下,也不知道要檢查哪裡,便請教曉瑜。
「通常我們會打開螢幕看看有沒有亮點,外表看有沒有什麼痕跡,愛瘋是封裝機,不能換電池,所以能檢查的也只有這種,不過請放心,他有全球一年保固,日後還可以加保,品質都有把關。」
「可以請妳大概介紹一下怎麼操作嗎?我的是另一個系統不太熟這個……」
弟弟有禮地請教,曉瑜當然義不容辭,一一解說功能。
「像按這個鍵就可以直接打電話,我先隨便打個電話……有撥號聲後還可以按這個擴音——」
曉瑜光服務這組客人就花了快一小時,還真的到關店前才結束。
兄弟倆拿著新手機向她道謝離開,她的心靈也很滿足。
看來今天不用去租漫畫小說了呢。
■
隔了幾天,曉瑜排休,下午躺在床上看書看到睡著了,聽到聲音才迷迷糊糊地刷開手機看。
『六點在頂溪捷運站二號出口。』
曉瑜這才想起晚上學妹好像有說要一起吃飯,瞄了一下時鐘還剩半小時,她匆匆忙忙出門,及時趕到。
站了一下看不到人,正要打電話時,畫面亮了一個訊息。
『抱歉——學姐,我要加班,今天先取消囉。』
量是曉瑜如此好脾氣的人,也要生氣了,不是半小時前傳訊約好了嗎?等等,六點?她記得學妹的公司七點才下班啊,怎麼會約六點呢?
曉瑜重新確認了一下那則訊息,這才發現那根本不是學妹發的訊息,而且還是一通電話簡訊,這個年代除了客服通知外,還有誰會用電話簡訊啊?!
曉瑜盯著那串陌生的電話號碼,思考著要不要回撥問個究竟,沒注意到身邊有個男子也跟她一樣在等人。
曉瑜最後還是撥了號,她是那種有疙瘩就會睡不著覺的個性。
未料撥出的同時,身邊忽然鈴聲大響,她轉身正好跟拿著手機的男人對上眼。
他看著曉瑜,「妳——」
曉瑜歪著頭,只覺得對方有點熟悉,可能是經手過的客人?也太剛好了吧,她打電話,對方剛好有電話……咦?
她眼看著男人接起電話,喂了一聲。
「竟然是通的……你是?」
「我前幾天跟妳辦了手機,」見曉瑜仍是一頭霧水,男人顯得有點尷尬,他把手機掛掉放口袋,用雙手手遮住自己臉的下半部,「我弟逼我刮了鬍子……」
「啊、啊、啊!薛先生啊!」是那個門神先生!是那個哥哥!
「不好意思,我猜我大概是簡訊傳錯人了,本來是要傳給我弟的,我還沒弄通訊錄所以……」
曉瑜乾笑了幾聲,「沒、沒關係啦。」
「真的很抱歉,我請妳吃頓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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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先生的提議曉瑜本來沒想答應,不過下一句又聽到「我弟就在後面的醫院上班,等他下班可以一起吃」之後,腐心大作,便鬼迷心竅地點頭。
怎知後來薛弟弟傳訊來說醫院有急事還要忙一陣,薛先生也不好意思讓女生等,便提議他們倆先去吃。
中午沒吃已經餓得前胸貼後背的曉瑜也乖乖同意。
「妳想吃什麼?」
「唔……其實捷運站附近沒什麼好吃的。」曉瑜回想起薛弟弟說哥哥還不熟附近店家的事,便提案道,「不然我們走去夜市好了,至少選擇多。」
曉瑜帶著薛先生逛夜市邊逛邊介紹,這裡是她的地盤,哪家好吃哪家難吃、哪一家上過電視但特別難吃、哪家跟哪家打過架、哪家的老闆長得超帥有肌肉還有男朋友,她都如數家珍。
薛先生少話,邊走邊吃邊看著她,在走到夜市尾巴時,做出一個影響人生的重要決定。
「我可以把妳的電話加進我的電話簿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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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那天夜市吃太多,所以頭腦昏沉不清楚,也有可能是少了鬍子就沒那麼像尉遲恭,更有可能是近水樓台先得兄弟丼。
總之,曉瑜跟薛應斌開始交往了。
哥哥薛應斌跟弟弟薛應弘個性互補,弟弟活潑愛說話,哥哥沉穩少言只說重點。而約會時總是曉瑜在撐場面,常是她講十幾句,對方回一句。
也許是服務業做久了的關係,曉瑜怕冷場怕對方不開心,只要一沉默,她心裡就會著急地找話題,久而久之這竟也成了一種壓力。
終於在某天爆發。
「每次都是我在講話,你就不能多講一點嗎?」
薛應斌頓了一下回道,「妳想聊什麼?」
這一句話是就是那最後一根稻草,又把問題丟還給她,又要她想話題,曉瑜崩潰了。
她不顧旁人目光,雙手拍桌,「那我們就來聊BL吧!聊這個我可以聊上三天三夜呢!」
「BL?」
「沒錯就是BL,我是深愛著BL的資深腐女。」
「腐女?」
看對方一副聽她在說外星文的模樣,曉瑜冷冷笑道,「不懂沒關係,姐姐會好好教你的。」
那天曉瑜從下午講到晚上,到店家都打烊了,還拖著他到附近的四號公園繼續講。
薛應斌覺得,半夜在公園裡聽BL故事頗有涼意。
特別是聽到自己變成主角的那一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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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自己的興趣全曝露光之後,曉瑜整個人清爽許多,她也不覺得薛應斌會再跟他聯絡了,畢竟她那天可是毫無保留,連家傳秘寶都傾囊相授。
曉瑜毫不後悔,看著薛應斌揪著屁股回去的模樣真是太值得了。
自以為恢復單身的曉瑜又開始休假日腐爛在家的日子,當門鈴聲響起時,她也只以為是上禮拜網購的書來了。
「曉瑜。」
「咦?你、你怎麼在這裡。」
「我會努力找話題講話,沉默是我還在理解妳的話,講著要怎麼回話。妳喜歡BL也沒有關係,人都有興趣,而且,我喜歡看妳講BL時神采飛揚的樣子、喜歡你看著中華一番重播時吃吃賊笑的樣子。」
「應斌……」
「雖然我始終不懂,為什麼及第師傅是受就是了。」
「……」這下換她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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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一年多,兩人決定要結婚了。
弟弟薛應弘聽到哥哥的喜訊,十分為他開心,雖然他不知道自己的開心,反而導致了大嫂不開心。
薛應弘當天就拉著兩人到熱炒店吃一輪喝一輪,席間兄弟小時候的糗事讓大嫂又恢復了一點笑容。
轉眼間,桌上堆滿了酒瓶,而薛應弘也醉趴在桌上。
「我去外面叫車。」還能直直走路的薛應斌起身走到店外打電話。
相對喝得比較少的曉瑜則幫薛應弘收外套、背包什麼的,收拾到一半,聽見他在叫自己。
「大嫂、大嫂。」他半醉半醒地說話,曉瑜有點聽不太清楚,還特地貼近了耳朵。
「我跟妳說喔,大嫂,妳嫁給我哥真的是賺到了。」
「喔?為什麼?」曉瑜笑著回道。
「因為他啊……對自己喜歡的東西,很死心塌地,一定要給它最好的。」
「怎麼說?」
「以前我們家養了一隻狗,我哥超愛那隻狗的,還特地去打工買高級的狗食跟玩具給他,後來還買台二手車都是為了要帶牠出去玩!」
「這個我有聽說,牠叫汪福嘛。」
「對,就是汪福!因為汪福!我睡了整整十年的地板,因為要把我的床讓給牠睡!」
薛應弘血淚控訴完,又趴倒在桌上睡著了。
留下一臉錯愕的大嫂,與緩步走到桌邊的薛應斌。
「我說過,嫁給我不會虧待妳的。」
「……」
雖然大嫂後來沒搶走阿弘的床,但卻有男人爬上了阿弘的床。
這中間與大哥有什麼關聯性,大嫂已不敢想像。
腹黑鬼畜攻不是她的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