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點，老地方喝咖啡。』
Skyline早上醒來刷開手機就看到這條訊息，腦袋昏沉沉地想著，你叫我去我就真的去嗎？
腦袋清醒後，他有點羞恥地覺得自己口是心非的想法真幼稚。
最後還是去赴約了。
老地方就在公司的十樓餐廳，餐廳配置像是美食街，兩邊是店家攤位，中間是自由入座的用餐區，公司向外招商了許多餐廳進駐，光咖啡店就有兩家。
Skyline環視了一下用餐區，馬上就看到坐在柱子邊的Jack，對方也同時發現自己，燦爛地笑了開來，但隨即發現自己幹了什麼蠢事似地又收起笑容，欲蓋彌彰。
Skyline被他的表情變化逗樂了，但他的功力比較高深，臉上完全看不出來。
「請用，冰美式。」
Skyline坐下後，Jack畢恭畢敬地把飲料送到對方面前，態度謹慎得像在談公事。
在對方熱切地注視下，Skyline啜了一口。
「我昨天晚上想了很多。」
「喔。」
這點倒是有點新奇，據Skyline對他的了解，他不會揪結在這種事這麼久的。
「要你先跟我商量的要求真的邏輯不通，我講的時候八成也沒想太多，就覺得……生氣。」Jack也喝了口咖啡，緩和後續道，「起先我還想不通自己在氣什麼，查了H公司的資料後，我就能理解了。」
「理解？」Skyline有點跟不上節奏。
「我對我們公司沒信心啊。」
「什麼？」
「H公司規模雖然比較小，但他的體制很好，有很多我們公司沒有的優點，就算薪水開得一樣，H公司也離你家比較近啊，要是我也會跳槽過去H公司。」
Skyline越聽越火大，差點把咖啡杯掐爆了，這個人真的知道這整件事的重點是什麼嗎？
「我對自己有信心，但對我們公司沒信心啊。」
「啊？」
「你跟朋友出去聽音樂會什麼的，我都放心啊，因為比起那些假掰文青，你更喜歡我吧？但公司的話，我怎麼看都是H公司好啊。」
Skyline開始佩服起自己的修養，竟然能冷靜把Jack的話聽完。
自戀也該有程度吧？誰更喜歡你啊，我晚上就跟假掰文青學長約會去。
「我昨晚真的很煩惱，比工作做不完還煩，幾乎整晚沒睡，我怕你就這樣跳槽過去了。
「在同一間公司的話，打內線就找得到你，想見面就約十樓喝咖啡，想抱怨就找間會議室關門說真心話，還可以一起上班、一起下班……唔，啊，這麼說……啊，我好像知道了。」
Jack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然後真誠地笑了開來。
「我可能無法忍受你不在身邊。」
Skyline心想，地球上之所以還有這麼多混蛋，八成就是因為最後一刻總有人會原諒他吧？
「哎，Skyline？趙群倫？怎麼啦，幹嘛不說話？」
Skyline撇撇嘴，「你要我講什麼？」
「來討論一下，如果你要跳槽的話要連我一起帶過去的事啊。」
「……有沒有這麼不要臉啊。」
「我能力也沒比你差啊。」
「我才不要帶個拖油瓶過去。」
「那你就不要走嘛。」
「你管我。」
「我只管這件事啊。其他你愛跟假掰文青去約會，又不跟我講想讓我吃醋啥的那些我就不管你了。」
「……」原來你早就知道了啊。
「嘿嘿，我就說我能力沒比你差啊，你以為我看不出來嗎？」
坐在兩人斜後方的Emily默默地把巧克力可可冰沙一飲而盡。
嗚嗚，這對笨蛋組長，最想跳槽的人是她吧。
■
不過，要不要跳槽這個問題，到了下個月就變得不成問題。
『……章總裁表示併購H公司這件事一直都在計畫之中，最快將於年底前完成整併。』
Jack與Skyline看到電視新聞都傻了眼。
「這絕對不在計畫中吧……」
「我們都忘了，我公司總裁最厲害的一招是——」
「打不過你就買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