拼裝家庭 34

「姐姐妳要吃什麼鍋啊?」

「還沒想好耶,那妳想吃什麼鍋?」

「我想吃牛奶鍋!」

裴承飛看著前面兩個女孩興奮討論要吃什麼鍋的模樣,不禁佩服自己靈機應變帶她們去吃火鍋的決定下得快又準確。

何篤行下午傳訊息給他,說臨時有朋友拜託他幫忙,沒辦法回家煮晚餐。裴承飛接下臨時任務後,不作二想就決定外食帶她們去吃小火鍋。

一來是因為繆繆聽到爸爸不回家吃晚餐的訊息,說不定會問東問西鬧脾氣;再者,繆繆跟淇淇都喜歡吃火鍋,選擇多樣,用餐時還讓小孩有事情做,還有飲料吧跟冰淇淋,用火鍋來轉移繆繆的注意力,再好也不過。

「可是,妳自己一鍋吃得完嗎?」淇淇問道。

「那姐姐跟我吃一鍋嘛。」

繆繆噘嘴哀求,這是她的固定招式,不管來幾次都讓人難以招架。

只不過,平常能讓就讓的淇淇此時卻面有難色,細聲說:「可是我不想吃牛奶鍋……」

「為什麼啊牛奶香香甜甜的耶——」

裴承飛與淇淇不約而同的地苦笑,也同時心想,就是這樣才不想吃啊,甜的牛奶配鹹的肉片多奇怪啊。

繆繆拙劣地替牛奶鍋拉票,卻無法得到視牛奶鍋為邪教異端的兩人點頭,最後只好垂下小臉。

「如果爸爸來跟我們一起吃火鍋就好了……」

若起了這個頭最後可能無法收尾,裴承飛急忙滅火。

「繆繆妳就自己點一鍋牛奶鍋吧,吃不完也沒關係。」

三人到店裡便開心點了三個鍋,這家店的醬料小菜區種類豐富,懶得在那邊人擠人的裴承飛差遣兩個小的過去,自己坐在位子上悠哉。

「不要玩開關,很燙不要摸!

「不要站在椅子上!

「坐好,來手機給你玩。」

前方座位傳來一個爸爸的怒吼聲,吸引了裴承飛的注意,他偷偷瞄一眼,那個爸爸帶著一個小男生來吃火鍋,大概跟繆繆差不多年紀,他們的桌面混亂到可能會讓等等來收拾的店員開始懷疑人生。

他跟何篤行也經歷過這種時期,帶小孩出去吃飯都覺得對不起店家跟客人,不過,那已經是繆繆三歲時的事情了。

「叔叔,這是你的麥茶。」

「爸,你的醬油加蒜泥。」

他們的桌前每個人的飲料跟醬料、小菜排列整齊,淇淇跟繆繆坐好等著餐點。裴承飛忽有股苦盡甘來之感,又想起最近幾次自己擔心她們,最後幸是白擔心一場。

火鍋上桌了,繆繆見叔叔還遲遲不動筷開口關心。

「叔叔,你怎麼不吃啊?」

他牛頭不對馬嘴地回應,「我在想你們都長大了啊。」

「對啊,叔叔你也變老了。」

淇淇手中湯匙裡的白豆腐抖了一下,裴承飛則苦笑再三,「繆繆,說別人『變老』很沒禮貌喔。」

「可是老師說只有小朋友會長大,大人只會變老啊。」
 
裴承飛相信老師的原句絕對不是長這樣,但被繆繆詮釋之後好像也沒有錯。

「好吧,變老就變老吧,老人跟小孩都趕快吃鍋吧。」

走出火鍋店時,三人都撐成一百二十分飽,小腹微凸。特別是繆繆,她幾乎把一個大人份量的牛奶鍋吃完,還喝了兩杯飲料吃三球冰淇淋。

但也因為吃太飽了,繆繆感到有點噁心難受。

「就跟妳說不用吃完沒關係了。」完蛋,待會被何篤行看到他家女兒這模樣怎麼辦。

繆繆無辜地說:「可是、可是很好吃啊……」

他歎了口氣,「我們趕快回家吧,吃點幫助消化的胃散可能會好一點。」

繆繆才剛要開口說不想吃藥,但對上叔叔的眼神,只得默默吞回那句話。

緩慢地走在回家的路上,三人都沒講話,夜風吹散他們身上的火鍋味,也減弱了些過飽的不適感。

等紅燈時,淇淇不經意地看向對街馬路,發現熟悉的身影,身邊卻有不熟悉的組合。

幾乎沒經過大腦思考,她急忙出聲,「我們去一下那邊的便利商店好不好?」

裴承飛與繆繆都狐疑地看著她,亦覺得淇淇的神情有異。

「繆繆,妳不是喜歡那個兔子嗎?我記得這次便利商店的集點贈品是那個兔子喔。」

「可是我現在比較喜歡貓咪耶。」

「還、還是可以去看一下啊。」淇淇拚了命地想轉移兩人的注意力,不讓他們過馬路。

「要去便利商店的話等下有個更順路的,我們先過馬路吧。」

小綠人燈號亮起,裴承飛才往前踏出一步,便停了下來。

他看到何篤行從對面迎面走來,右手牽著一個小男孩,左邊身旁是個短髮女性,比起這邊的三人,他們在世俗眼中更像一家人。

在何篤行三人注意到他們之前,繆繆聲嘶力竭的吶喊聲劃破夜空。

「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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